Credence在用餐的时候总是很安静。他小心翼翼地使用刀叉,避免餐具间的碰触发出响声,嘴里有食物的时候绝对不会开口说话,专注着一口一口认真咀嚼后再咽下,哪怕他确实很饿,也绝不会有狼吞虎咽的形象。Graves能想象到福利院要求的严苛,也能猜到这是Credence在那个被称为母亲的人无数次咒骂着饭桶的训斥后,才被迫形成的习惯。但是Graves并不是觉得这样不好。事实上他甚至觉得Credence用餐的样子称得上赏心悦目,要知道这种安静听话有礼仪的孩子并不多。所以他也喜欢且乐于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的观察,或者说欣赏用餐的Credence。
Credence的嘴角又有了一些新伤。下颌上也有一点。细小而破碎的割裂伤,看样子应该也依旧不是很深。比起手上的伤,脸颊上的伤痕真的是细碎到微不足道,但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Graves就已经注意到了。也许是在被抽打的时候殃及到的,Graves一直这么以为。可那些伤痕却总带着一股微妙的违和感时刻提醒着Graves,仿佛他错过了某些很重要的细节。于是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打算更仔细看看Credence的新伤时,他注意到了年轻人重复着咬合动作的下颚周围略带青灰色的皮肤。他脑里的某一根意识突然链接到了什么。
“Credence,”他坐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双手抱拳放在桌上认真的问道,“你不太会剃胡须,对吗?”
年轻人的肩膀明显因为这个问题僵住了。力道失去控制,小刀切破了牛排,磕到了盘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响。Credence整个人都停滞住了,头也不敢抬,仿佛自己某个丢人的小秘密被公之于众,思考着该怎么弥补这个愚蠢的错误。Graves看着Credence的反应已经明白了答案,但他还是耐心的等到了Credence在良久的沉默后一个轻微的点头,和两声对不起。
Graves近乎于叹了口气:“Credence,这不是你的错。”
被叫了名字的年轻人终于敢慢慢抬起头来看着他。
“和我一起吃饭的时候不用那么拘谨。”他停顿了一下,看到对面的人又微微的低下头点了点后继续开口,“而且不会剃须也不是你的错。”
Graves注意到Credence的耳根开始发红。他只能无奈地弯了弯嘴角。
“好了,没事的,继续吃吧。等下再陪我去个地方。”
他其实早该想到的。这个男孩几乎是在女人堆里长大,身边从来没有可以效仿学习的对象,更没有年长的男性来教导他该怎么做。他想起年幼的自己对于父亲的崇拜,有一部分就来源于对剃须的向往。而这个男孩却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不禁有一点怜惜。不知有多少次刀刃划破了皮肤渗出血丝,但男孩儿却无能为力,忍着尖细的疼痛草草了事。对他来说,大概这点痛也根本算不了什么。这个事实不免让Graves对自己有点懊恼。
但这也确实是难免的。自从Graves成年之后,他几乎就没有亲自手动刮过胡子了。虽然一开始使用魔法那几次也确实让他够呛,但毕竟魔法只需要一个咒语而已。特别是在工作进入了正轨,越来越繁忙之后,更没有那个时间来休闲地刮胡子。所以此刻他竟然也是有点怀念起当初模仿着父亲的动作,对着镜子一刀一划剃胡子的自己。
“Credence,进来。”
听见男人喊了自己,Credence才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地跟了进去。男人施了个咒语,房间立刻明亮了起来。Credence先是因为忽然灯光的刺痛闭上了眼,缓和之后才睁开看了看四周。是一栋很老式的屋子。装潢古典,家具大多是实木,客厅还铺着一块很大的羊毛地毯,贵重大气又不显得繁琐。但所有陈设上面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空气里漂浮的尘埃在橘色的暖光下异常明显。
这是Graves父母的房子。Graves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了,在他父母过世后。他没想过他还会回到这里,更别说是为了这种理由。他挥了挥魔杖,灰尘一扫而空。
先生喜欢整洁干净的。Credence暗自地想。
“你能去楼上最里面的房间等等我吗,Credence?”
男人的询问让他从观察中回过神来。他应了一声“好的先生”便走向楼梯,生怕踩坏地板似的轻声上了楼。
Graves见他上了楼才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把当年的那把剃刀放在哪儿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和他还在学生时代时一模一样的摆设,不禁有些感慨。但过去20多年,他实在想不起到底放在哪儿了也无从找起,只好念了一个飞来咒。在一阵磕碰的声响后,一把直刃剃刀飞到了他的手上。
是一把折叠式的剃刀。镀银的手持部分雕琢着些许藤蔓,在末端汇集,中央镌刻着Graves家的家徽。他记得几年前麻鸡事务部的部长在例行会议的时候报告提到过,战争使安全剃刀在麻鸡社会全面普及。他知道这样的直刃剃刀早已过时,但是老天爷他自己也从没用过安全剃刀。他还在学校的时候就一直用的父亲给他的这把剃刀度过了他成年以前的日子。他抽出刀刃端详了一下,施了一个咒语,原本已经粗钝的刀刃瞬间变得锋利起来。
Graves推开房间门的时候发现Credence呆呆地站在屋子中央。就这么傻站着等着他。
“你可以随便找个地方坐下的。”Graves带上房门。
“我、我不确定……先生……”
“坐下吧。”Graves抽出梳妆桌下的凳子让Credence坐下。身后几个因为悬浮咒漂浮在空中的盆碗也恰好落在桌子上。
“你平时用的什么剃胡子的?”Graves等Credence坐下后便问道。
“Ma给了我一把不用了的小刀。”
不过事实并没有像Credence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当时Mary看到开始冒出邋遢胡须的Credence时眼里有多么明显的厌恶,Credence是记得的。然后Mary从抽屉里拿出一片破旧的刀片扔给Credence,差点直接划伤了他:“把你那不堪入目的脸好好修整一下。”
也是从这以后,Credence几乎不怎么抬头了。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也不太想让Graves先生知道这些不足挂齿的小事。
虽然Credence口中说的是小刀,但Graves大概能猜到是怎样劣质的“小刀”。他伸手捏住Credence的下颚抬起来左右看了看,这个动作让年轻人的身体怔了一下,但并不影响他继续观察脸上的伤口。拇指指腹轻覆上皮肤,那些已经愈合的细短疤痕还是留下了些许凸起,而新伤依旧带着红丝,有几处还交错重叠着。Graves忍住了自己想要按压这些伤口的欲望。
“Graves先生?”最终Credence被Graves沉默的凝视和触碰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这一刻颇显尴尬的寂静。
Graves回过神来:“我想在开始前还是得处理一下这些伤口。”
“开始什么?”
“剃须。Credence。”说完手掌覆盖上那些红色,来回一抚,便不见了踪影,“不然伤口会感染的。”
“可是先生、这…这不太……”清楚了男人意图的Credence显得有些慌张。他怎么能让他尊敬的先生为自己做这些琐事呢。他想从凳子上站起来,却被Graves用更大的力道按了回去。
“这不是一件小事Credence。难道你希望以后也永远带着这样的割伤吗?每个男人都该学会如何给自己剃须,你觉得呢?”他在对方肩上拍了拍。
Credence垂下了眼帘,灯光在他的下眼睑上落下一些阴影,俯视的角度让Graves看得很清楚。应该是把这句话听进去了,Graves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
“何况我也很乐意成为教你的那个人。”
他确实很乐意。他依旧记得当年父亲教他的时候自己的那股子兴奋劲儿。哪个男孩儿不希望自己的父亲能早一点教他如何剃须呢,又有哪个男孩儿不想早点成为一个像父亲那样的男人呢。他非常赞同父亲当初教导他的话——如果将来生了一个儿子,要教给他这样那样的道理,首先最重要的就是要教他剃胡子,不能让他一滴血一滴泪的自己学会。Graves一直谨记于心,在年少的时代里也一直很崇拜他的父亲,想着或许哪一天自己当了父亲也要像他的父亲一样如此教导儿子。只是他还没有儿子。
Credence也没有父亲。
Graves想象了一下他用破旧的“小刀”对着碎裂的镜子笨拙地刮胡子的样子。所以现在看来我应该也是唯一一个能教他剃胡子的人了,这让Graves心里竟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
“原本我是可以直接把肥皂泡沫变出来。”Graves已经把外套脱掉,衬衫袖子卷到了手肘以上,修身的马甲更能衬托出他健实的身材。他拿起刚才放在桌上的皂碗,用刷子慢慢打出泡沫演示给Credence看,“但我想你也需要学会怎么自己准备这些。”
Credence刚刚按照Graves的要求,用盆里的水洗净了脸。他点点头,专注地看着Graves的动作。即使没有使用魔法,Credence也觉得剃须皂在Graves手里逐渐发泡起来依旧是无比的神奇。
“接下来就是要把泡沫均匀的涂抹在脸上。”
还没等Credence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Graves就已经沾着泡沫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颊。
Credence又轻颤了一下,但随后就乖顺于男人的动作。Graves先生的力道很舒服,一次又一次用指腹轻抚着他的面颊。先生微热的体温和触感从皮肤上一直传递到他心里,惹得他一阵悸痒。他感受到先生的指尖掠过那些细微突起的伤疤,拂过他的双颊下颚,经过他的鼻息,然后在嘴唇周围轻抚。他感受着柔软清凉的泡沫在先生抚摸过后微微发热的地方揉散开来。
结束了面部,Graves稍稍掂起Credence的下颌,沾上泡沫的指腹顺着颈部线条往上细腻地抚摸,贴合着动脉感受到年轻人生命的跳动。然后涂抹过他明显的喉结,突出的性征似乎是因为未曾有过的触碰而颤动了一下。
Graves把原本钉在对方脖子上的视线视线收回。
“你为什么把眼睛闭上了,Credence?”
被抓包的年轻人明显是有点惊慌,他急忙睁开眼道歉。Graves倒没觉得不妥,Credence能如此放松和信任也让他挺满意。只是Credence需要清楚地记得每个步骤。
“没关系。好了,现在我们要正式开始了。看着镜子记住我说的好吗?”Graves稍微移开了身子站在了Credence的身侧,好让Credence能看见镜子里的他自己。现在Credence从颧骨到颈部都涂抹得白白的,倒显得有几分天真可爱。
他拿起那把剃刀,三指捏住刀身,再用小指和无名指扣住折叠的部分固定住刀柄。Graves倒也是有点庆幸Credence平时用的是普通的刀,这样至少能使他很快就适应这种直刃剃刀。他微微弯腰,左手从Credence的头顶绕过,压住他顺从的头发,指尖轻按在太阳穴处。右手从脸部下方绕上来,好让Credence能从镜子里看得更清楚。
“首先你得知道,自己胡须的顺向。”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刀刃贴在Credence的脸颊上,“剃胡子先要顺着胡子的方向剃,这样可以先削去80%的胡须。”刚才在给他抹泡沫的时候,Graves已经大概摸清了他骨骼的走向和胡须生长的方向。
其实Graves自己也有点紧张。毕竟多年未尝试不知道手生了没,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地教好。他先从侧面开始,故意稍微放慢了速度,希望Credence能更好地体会用刀的手法。Credence看着镜子中的仿佛任由Graves先生处置的自己,感受着刀刃从颧骨顺着脸颊往下,似乎感受到每一根短促细小的胡茬都被这锋利冰冷的刀刃给不留痕迹地剃下。当刀刃带着一丝冰凉划过接近耳根的位置,他不禁起了一个冷噤,又无意识的吞咽了一下。
刀刃在下颚根部停住了。
“然后要反向再剃一次。”
一边说着,Graves将剃刀在水里清洗了一下,又轻轻地贴着皮肤往上刮。险些以为是先生发现了自己的走神,心里趔趄了一下,重新集中精神,感受刀锋停留在脸上的触感,听着Graves的讲解。
“嘴唇周围也得顺着走向,切忌刮到嘴唇以免误伤。”Graves开始剃正面,他叮嘱道,“所以别动。”
Graves专注地盯着Credence的嘴角周围,仔细地顺着面部肌肉的趋势控制着剃刀的走向。手指挨着唇边,再近一点点就能碰上。他努力集中自己的视线,不让它转移到Credence的略显干涸的嘴唇上。剃刀在Graves的手里顺利灵活地贴合着皮肤划到了下颌,然后离开。Grave很满意自己并没有生疏。
“一般顺序看自己的喜好。我习惯先两颊,后嘴唇上部和下颌,最后下颚和颈部。你按照你自己的习惯就好。”Graves一边解释,一边清洗剃刀。这个习惯当然是源自于Graves的父亲。挺奇妙的。这种细小的习惯竟然就在一次一次再寻常不过的教导中,从最久远的一代,存活到了现在。
Graves开始给Credence剃右脸。他注视着Credence的面颊,那种奇妙的感觉又在Graves的心里泛起。当年他的父亲也是在母亲的这面梳妆镜前教他剃须的。就和他现在一样,他也站在了这面镜子前教Credence剃须。他突然有一种时空交叉的错觉,仿佛时间回溯到了当年,在这同一个空间,他似乎看见镜子前的父亲变成了自己,而Credence坐在了自己坐着的凳子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Graves心里忽然一阵苏挛。
不过这并不影响Graves手上的动作。Credence也不知什么时候,注意力从镜子里的自己转到了认真为自己剃须的Graves先生身上。剃刀在先生的控制下紧贴着自己的皮肤,冰冷坚硬的触感,却完全不会伤到自己,顺畅地往下刮掉那些乱七八糟的胡茬。而等Credence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脱离了镜子,直接看着近在咫尺的先生本人。先生的脸那么近,只要稍稍前倾就能碰触到他的先生。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先生温润的呼吸,在轻触他的皮肤。他贪婪地看着先生,看着先生浓郁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看着此刻的先生是如此专注于自己,渺小的自己。他控制不住,也不愿控制。
大概也是因为Graves沉浸在自己的奇妙情绪里,一时没发现Credence的走神。而当他捏起Credence下颌开始剃嘴唇上部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本该有的温热气息。这让他终于注意到之前就觉得有点奇怪的地方。
他觉得有点无奈又好笑:“Credence,我让你别动,不是说在剃的时候就不能呼吸。”
Credence发誓他看见先生是对着他笑了一下。然后他又开始道歉,仿佛他只会说这个词。Graves也知道这不怪Credence。他习惯了下命令,这让他的一些语气总是变得有点严厉,难免让这个怯懦的年轻人过于谨慎。但Credence过分的乖顺,也总是让他有种莫名的畅快。某种程度上他甚至觉得Credence的这个行为有点可爱。
只是Credence可能不仅仅是因此才屏住呼吸。
也许Credence只是在看着Graves先生的时候,会忘记了要呼吸。
Credence按照Gravesd 要求绷紧了嘴。先生拿着剃刀在他的鼻尖下。他尝试着呼吸,鼻腔能辨析出先生的味道。沉稳又浓郁。他并不是经常能和先生靠这么近。他又开始有点大脑发麻,绷直了身体,在Graves利落地剃完唇部上面后才放松下来。
连带着剃完下颌的部分,Graves抬起Credence的下颌让他露出他的颈脖。
“脖子部分是最麻烦的,不容易看清,也很危险。”Graves略显严肃地说到,“所以为了安全,也不用必须看着镜子。抬起头,注意感受。”
Credence保持着姿势顺从地点点头。Graves看了几秒,将剃刀贴了上去。
“千万别动。”
剃刀开始从下颌顺着颈脖的线条往下。冷冰冰的刀锋紧贴敏感部位的皮肤刮过,似乎现在全身的神经都集中在了这里。他清晰的感受到刀刃划过自己的动脉,只要稍稍一偏,就能划破。可是并不会。Graves先生不会这么做的,他相信Graves先生。
Graves的手感知到泡沫下年轻人的动脉,不自觉地轻轻将剃刀压了上去。他甚至能感受到动脉的跳动。他知道,这是Credence完全地信任自己,愿意连性命也完全地交付于自己。只要他想,他可以对这个男孩儿做任何事,包括现在就在这里了结他的生命。但他不会这么做。这份信任让他有种比得到世界上任何珍宝都要完美的满足感。仿佛他因此就完全拥有了这个男孩儿的全部。这个男孩儿比任何人都需要他。泡沫被逐渐刮去,露出了年轻人干净光洁的乳突肌。
Credence紧闭上眼,先生的锋利刀刃压着血管走过,又剜骨一般贴合着下颚往后直刮到耳根。他一动不动,清洗过的剃刀又覆上喉结。Credence紧张地忍住了吞咽的冲动。Graves顺着凸起的形状,仿佛在用刀刃勾勒年轻人的性征,随后一刀到底。漂亮的喉结出现在眼前,微微仰头的姿势让外凸的輪郭显得更清晰。Graves忽略了自己想抚摸上去的念想,沾水洗了洗刀刃,剃完了最后一步。
Graves用毛巾擦了擦Credence刚刚剃完的脸。Credence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干干净净,没有胡茬,也没有伤痕。他似乎从没见过这样的自己。他又想到先生喜欢干净整洁的东西——这个认知让他心跳剧烈振动了一下。在Credence内心平复这个小小的雀跃之前,Graves把毛巾扔回盆里,又捻起年轻人的下颌看了看,然后覆盖上去细细抚摸每一寸洗礼过的皮肤。
“最后我们需要检查是否都剃干净了。”
他摸过了脸颊,摸过了下颚,也终于抚摸上了颈脖,指尖轻轻摩挲着喉结。Credence也仿佛渴望了很久这样的碰触,身体不自觉地想向先生靠拢。他沐浴着先生看向自己身体的目光,男人略带薄茧的手指轻抚过他干净的皮肤,整个过程中他一直看着先生,泛起一阵阵酥麻。
然后发现先生也看向了自己的眼睛。
Graves知道,其实Credence一直都很安静。就连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也那么安静。他从没见过如此安静得仿佛快要窒息的眼神。可这样安静的眼神似乎又匿藏了无数不可告人的情绪。Graves越想深入他的眼神,却越有一种溺水感。他不清楚这情绪是什么。或许是崇拜,是尊敬,又或者是渴望。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的渴望,映在了Credence的眼里。
没有人愿意破坏这场目光交融的安静。安静到两个人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然后Graves将这怪罪于自己着了魔。
他的手指终于扣上了Credence的嘴唇,然后低身亲吻了下去。
点到为止。
年轻人呆住了,傻傻的看着他。
“我不是说过吗,你可以呼吸的。”
他满意地笑了笑,又捧起年轻人的干净清爽的双颊摸了摸,拇指轻轻揉蹭着脸庞。
“You are a man now, My Credence.”
-End-